在小说《麦田里的守望者》里，作者塞林格表达了纯真理想：愿意成为一群孩子在麦田嬉戏时的守望者，保护每一个孩子不掉入一边的悬崖。而探访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上海市眼科医院）时，所见所闻令我们真切地感受到，那里的白衣天使是一座城市“眼睛”的守望者。

要说清楚这个话题，得先说说“眼健康”。从字面上看似容易理解，但小到个体，大到群体，人们对于“眼健康”的含义、范畴、责任等，是存在一定程度“灯下黑”的。

其实，“眼健康”犹如“战新冠”，治疗环节固然重要，但提前干预群体的行为方式，及早阻断传染或抑制病源，才是战胜病魔之根本。作为国民健康的重要组成部分，“眼健康”涉及全年龄段人群的全生命周期，如何运用公共卫生管理手段为其“保驾护航”，在许多城市仍属“空白”。而上海，至今保留着中国唯一省市级眼病防治融合体系，其“领头羊”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所做的大量卓越的探索和实践，为几代上海人构筑了眼防安全屏障，既有力地守护了百姓的眼健康，也展现了超大型城市在公共卫生治理方面的科学性和先进性。时值第26个全国“爱眼日”到来之际，也适逢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虹桥路新院区正式对外开诊，我们作了实地探访。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党委书记、执行主任邹海东表示：一个卓越城市和文明社会的“眼健康”，不仅要立足眼病治疗，更要在其“前端”下功夫做好疾病防控。上海很早提出“眼健康”概念并制定发展战略，坚定地走“防”“治”融合并举的道路，这在世界上是罕见的。

01、筑牢独一无二的三级眼防体系

眼睛，人类头颅上的浅表器官，其神经紧贴大脑，其血管连结心肺，其感受直通心灵。无论怎么形容其珍贵都不为过。它使我们看清世界的模样，也窥知人性的冷暖。但这一神奇的器官非常易受侵袭，几乎每个人一生里都不可避免地会受种种眼病的干扰。

在1940-1960年代，人们一度谈沙眼色变。沙眼系由衣原体感染引起的急性传染病，一旦被染，轻者眼红流泪，分泌物增多，视力模糊，重者因角膜磨损、混浊而导致失明。当年因沙眼导致的失明占致盲性眼病的25%-37%。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于1960年代初，与上海第一医学院微生物教研组联手分离出沙眼的“沪114毒株”和“沪125毒株”，并成功研制了疗效显著的两种治疗药水，为上海市基本消灭沙眼立下战功。也在1960年代，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提出“二要二不要”用眼守则，推行眼保健操、分档防治近视等措施。至今，从1960年代和1970年代校园走来的前辈，对这一“亲历”记忆犹新。

那个年代，上海有着全国制造业半壁江山之誉。当时上海的许多国营企业使用的眼睛防护罩、车床排列与风扇的角度，以及砂轮作业的防护眼镜，也都是他们研究推行的。

1978年，鉴于成功地分离了“红眼病”病毒，他们获首届全国科技大会奖。

斗转星移，今天，中国沙眼发病率早已达到世界卫生组织消灭致盲性沙眼的目标，而且目前的治疗手段及药物也能帮助患者摆脱致盲危险。但是，当物质极大丰富、电子产品层出不穷，“眼健康”出现了新的威胁。一是屈光不正成为新一代儿童青少年的视力“魔咒”；二是白内障，演变成普遍的“中年危机”，而糖尿病视网膜病变、眼底黄斑病变等则成为中老年视力的“杀手”。邹海东介绍，中国的儿童青少年近视率持续攀升且呈低龄化趋势，近视人数居亚洲第一；中国的糖尿病患者数为全球第一，眼底黄斑病变患者数也居高不下。如果任其发展，后患无穷。因此，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上海市眼科医院）积极迎战新时代新生活裹挟而来的眼健康难题。如何切实地给民众一个满意答卷，成为他们肩头的重担。

在“十二五”、“十三五”期间，上海提出并着力推进“眼健康”战略。对于时代赋予的使命，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在研究眼病防控具体抓手的时候，确立了奋斗目标：要将整个上海市的常见眼病发生率降下来。这是他们的“庄严承诺”。

具体做了哪些呢？邹海东介绍，在儿童青少年近视患病率方面，上海早就开始重视防控。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基于大量研究而明确提出，从儿童青少年开始预防近视眼已经“太晚”，必须提早到幼儿阶段，甚至从出生后就要积极预防。为此，上海在全国率先开展几乎全覆盖的儿童青少年视力和屈光筛查，建立儿童青少年屈光发育档案，还开展形式多样的“目”浴阳光健康促进活动。

其中，让在校的儿童青少年佩戴智能“腕表”进行户外活动监测，不仅在眼病防治中心的网络“枢纽”上一目了然，也方便家长随时登录“明眸APP”上查阅。他们研究发布的《中小学生屈光不正筛查规范》，2019年成为上海市“地方标准”，2020年又上升为全国性“行业标准”。而在中老年眼病早期筛查方面，他们从最初的人力筛查很快升级为现今的人工智能筛查。分布在各区的一台台智能眼健康筛查机器可厉害了，只需20秒，便能知晓一个人的眼健康基本状况。与此同时，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还着力加强眼病防治的科普宣传和疾病研究，与有关区建立“视觉健康联合体”，开拓“大眼科”服务触角，不断提高眼科诊治质量，将一、二、三级眼防的“协同作战”做得更趋完善。

他们坚持“防”与“治”两条腿走路。在“防”方面，不仅着力于早期筛查，还积极开展新药物试验，新设备研发等。对于中老年人群日益多发的“干眼症”、“老花”、“糖尿病以及其他慢性病造成的视力病变”等常见病，他们贴合社会实际，开展了一系列早期“有效干预”。此外，他们在探索中西医结合的眼病预防和治疗方面也不断取得进步。

02、应用数字化，让智慧医疗显威力

前不久，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举办了一场“科技创新，亮眼明眸”主题活动，白大褂们围绕眼健康答疑解惑，还现场展示了部分高科技“神器”，令人兴味盎然。其中有人工智能辅助诊断系统、青少年近视防控智能腕表、自主智能视力筛查仪，等等。在今年6月6日全国“爱眼日”系列活动中，他们的“数字化”场景应用格外引人瞩目。

聊及互联网、大数据、智能化等新技术应用，邹海东介绍，上海的三级眼病预防和治疗融合体系，由社区“拍片”——二级医院“读片”——三级医院负责重要诊治“三步构成”。过去社区“拍片”、二级医院“读片”受限于人力，效率受到影响。而研制人工智能辅助诊断系统，是在前期构建“三级眼健康网络+影像采集+互联网远程管理”的眼病防治体系基础上，进一步将人工智能赋能分级诊疗体系，实现自动给出筛查或辅助诊断结果。其“神奇”不仅仅在于速度快，还包括连接社区卫生服务中心信息系统及时传递筛查结果、个体多次随访信息的对照比较和分析等等。利用人工智能赋能下的眼病分级诊疗体系进行“智能重构”，打通了分级诊治体系内部的应用协同、数据共享、功能互补，这样的联动是一次“飞跃”。

人工智能辅助诊断系统有力地提升了上海眼病防治的实力。最初，他们在普陀区长风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杨浦区殷行社区智慧健康小屋等试运行，广受好评。目前，他们已经在全市16个区有关社区分步骤落实推广。邹海东解释，“眼病筛查对于致盲性眼病的防控非常关键。过去，上海的社区卫生服务中心普遍实行白内障、糖尿病视网膜病变、高度近视眼底病变、黄斑变性等早期筛查，所采用的拍摄设备技术较老，像片传至信息系统相当费力，而二三级定点医院的医师进行远程‘读片’时，常常一个上午需‘读片’100多个，医生不胜负荷。而病人呢，总希望“更快、更准”，以便早诊断早治疗。目前，这一“痛点”问题得以比较圆满地解决了。人工智能辅助诊断系统不仅节省了大量人力，“读片”能力也相当于高年资医师的业务水平，其灵敏度和特异度更高，传输也更安全。由于在“家门口”的诊断“花20秒当场获得结果”，又根据所查结果能及时安排去相应的医院治疗，如此便利，不仅惠及千万中老年患者，也促使社会总医疗成本得以大幅度降低。

据了解，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儿童青少年近视、斜弱视、白内障、玻璃体视网膜、泪道疾病、青光眼、眼表疾病、中医眼科等临床治疗方面拥有了以博导领衔的学科优势，同时在老年人眼病早期筛查、儿童青少年屈光发育档案建立等方面屡获国家或上海专项基金资助，并助推了相关科研项目赢得突破。无数个奖杯、奖状，记录了他们以往扎扎实实的前行步伐。

邹海东介绍，每个时代各有使命，眼防工作意欲与时俱进，必须自我超越，向更高、更远的纵深地带探索和发展。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响应“眼健康”发展战略，更坚定地走“防”与“治”融合并举，积极回应老百姓当下的诸多“关切”。

譬如，他们看到，“老花眼”在中老年人群里十分普遍。以前不认为这些是病，也没有治疗手段，现在则需加以研究，探索更好、更有效的防治对策。他们还看到，“干眼症”患者越来越多，如何切实给予患者帮助？还有，慢性糖尿病引发的视网膜病变，如何才能使病情“稳住”而不恶化，等等。他们还在钻研：尽管白内障手术能实现“复明”，但能否通过一次性手术而让患者获得比以往更高的视力水准？诸如此类的时代难题，是他们誓志攀登的一座座险峰。

又譬如，在医疗教学方面，他们倡导“精品医教研”，探寻与其他医学院附属医院不一样的培养模式。他们将眼光聚焦于基层社区，针对社区眼科医疗人才严重短缺的现实，意欲培养更多眼科领域的“全科医生”。邹海东说，我们要培养和建立一支眼科领域的社区“全科医生”队伍，使得他们成为整个上海眼病防治的第一道屏障。一旦他们能对早期眼病患者进行有效区分，还能针对眼科的“小毛小病”给予诊断和治疗，将因此而成为社区眼防“守门人”。

在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方面，他们思考着如何从校园拓展到社区。邹海东认为，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不能停留在校园模式，而必须联合教育、卫生、社区等多部门协同，这样才能打赢一场场防控“战役”。这方面，他们认定“科普教育”大有用武之地。

在科研领域，他们将进一步锚定“人工智能”、“数字化”、“大数据”等技术应用，使其扎扎实实“落地”到一个个具体的防治项目上，包括早期筛查、日常佩戴等等。

03、践行“卓越眼健康，精品医教研”

在上海，设有眼科门诊的三级医院为数不少。但集两块招牌、一队人马的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与众不同。在新近建成启用的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虹桥路院区，绿茵里矗立的几个醒目大字——“卓越眼健康，精品医教研”，患者走过路过往往不会细想其深意，但这一“愿景”却透出了他们不一般的思路和情怀。

据了解，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儿童青少年近视、斜弱视、白内障、玻璃体视网膜、泪道疾病、青光眼、眼表疾病、中医眼科等临床治疗方面拥有了以博导领衔的学科优势，同时在老年人眼病早期筛查、儿童青少年屈光发育档案建立等方面屡获国家或上海专项基金资助，并助推了相关科研项目赢得突破。无数个奖杯、奖状，记录了他们以往扎扎实实的前行步伐。

邹海东介绍，每个时代各有使命，眼防工作意欲与时俱进，必须自我超越，向更高、更远的纵深地带探索和发展。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响应“眼健康”发展战略，更坚定地走“防”与“治”融合并举，积极回应老百姓当下的诸多“关切”。

譬如，他们看到，“老花眼”在中老年人群里十分普遍。以前不认为这些是病，也没有治疗手段，现在则需加以研究，探索更好、更有效的防治对策。他们还看到，“干眼症”患者越来越多，如何切实给予患者帮助？还有，慢性糖尿病引发的视网膜病变，如何才能使病情“稳住”而不恶化，等等。他们还在钻研：尽管白内障手术能实现“复明”，但能否通过一次性手术而让患者获得比以往更高的视力水准？诸如此类的时代难题，是他们誓志攀登的一座座险峰。

又譬如，在医疗教学方面，他们倡导“精品医教研”，探寻与其他医学院附属医院不一样的培养模式。他们将眼光聚焦于基层社区，针对社区眼科医疗人才严重短缺的现实，意欲培养更多眼科领域的“全科医生”。邹海东说，我们要培养和建立一支眼科领域的社区“全科医生”队伍，使得他们成为整个上海眼病防治的第一道屏障。一旦他们能对早期眼病患者进行有效区分，还能针对眼科的“小毛小病”给予诊断和治疗，将因此而成为社区眼防“守门人”。

在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方面，他们思考着如何从校园拓展到社区。邹海东认为，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不能停留在校园模式，而必须联合教育、卫生、社区等多部门协同，这样才能打赢一场场防控“战役”。这方面，他们认定“科普教育”大有用武之地。

在科研领域，他们将进一步锚定“人工智能”“数字化”“大数据”等技术应用，使其扎扎实实“落地”到一个个具体的防治项目上，包括早期筛查、日常佩戴等等。

04、面向长三角，造福更多民众

对于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康定路院区，许多人“熟门熟路”。多年以来，整个上海构建“医、防、教、研”并举的眼病防治体系，建立社区眼病防治技术合作体，落实专家和专技团队服务进社区，以引入“日间手术”诊疗模式，创建“一站式”服务等等，都是在那个十分局促的“螺蛳壳”里实现的。如今，虹桥路新院区建成启用并正式对外开诊，使得他们的物理空间增扩不少。新院区堪称“环境最美”。那是一个别墅群，里面有11幢风格各异的欧式建筑，其中8号别墅为陈纳德将军与陈香梅女士故居。院区幽雅宁静，绿荫环抱，占地面积13982平方米，预设床位70张。目前已设有门诊综合楼、功能性眼病诊疗中心、检验/实训中心综合楼、中医诊疗中心、住院部、互联网医院（远程医疗中心）、临床研究中心（样本库）、视觉训练中心、屈光手术中心、配镜中心、眼健康科普馆、院史馆等。

院区扩大了，其功能和作用会有怎样的变化？

“这次院区扩建，促使我们作更多的思考。”邹海东说。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的前身盖氏沙眼防治所系1942年创建，至今已近80年。一代代眼防人筚路蓝缕，书写了中国眼病防治领域一页页荣光。如今，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依托上海市加强公共卫生三年行动计划，已经在全市全面构建了二三级医疗机构眼科协同参与、医防融合的综合防治体系，并在重点做好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控以及成年人糖尿病视网膜病变防治、眼底黄斑病变以及白内障手术等方面有所成就。而新院区建成启用，可承担30万人次的年门诊量，将在住院服务、眼科疑难杂症、专科专病等服务上进行重点提升，同时在“十四五”期间将加入长宁区卫生健康服务体系，以视觉健康防治网络为依托，以儿童青少年近视防治为切入点和突破点，共同打造能提供多层次、多样化和全程化的眼公共卫生医疗康复的长宁眼防健卫体，服务好当地居民的眼健康。令人遐想的是，邹海东还谈到，他们将面向长三角以及其他省市进一步拓展事业，让“防”“治”融合并举的“上海经验”辐射到更远，在兄弟省市也开花结果。

目前，他们已与福建、广西、宁夏建立“对口服务”，负责向这些地区推介上海的经验和做法。今年6月6日“爱眼日”活动，主题是“关注普遍的眼健康”。活动由上海市卫健委、上海申康医院发展中心、上海市教委、上海市体育局共同主办，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等负责承办。这次活动的“不同往常”，在于上海第一次携手福建、广西、宁夏三地联手协办。

助力健康上海和健康中国战略，任重道远。以党建引领各项工作，也可谓上海市眼病防治中心一大亮点。在许多困难面前，包括开展公益助困活动，他们中的党员总是冲在前沿，积极发挥先锋模范作用。邹海东表示，“乘着建党一百年的东风和新院区正式对外开诊时机，我们将继续迎难而上，恪尽守望城市‘眼睛’的使命和责任。”

（来源：文汇报）